白花油摀著太陽穴也未見起色…
像顆炸彈在頭殼底下怦怦作動。
有時手邊事情一忙亂,便再也挨不住性子好聲好氣和悅地配合演出了。
季節更迭,歲月枯榮,一年一季日子就這麼推著人走;
春日尾聲,氣候雖偶有微寒變異,天候已日益趨暖,
我卻仍畏風,手腳不時發冷,居室內竟薄長袖不離身。
眼看南國夏日蠢蠢欲動,冬日累積的濕寒再不排出體內,
只怕炎夏來臨內冷外熱交迫之下,身體不聽話。
有時氣溫轉涼,鼻過敏加劇,不僅太陽穴悶疼無解,
從書櫃底下拖出泛黃的筆記本,依稀記得是某次考試換得的獎勵,
雖然在她心裡其實排斥以分數換取關注,
卻仍在眾目睽睽的頒獎典禮間,渾身僵硬地收下那其實象徵初等階級化分的獎賞。
現在看來封面已過時的線圈橫條筆記本,被她當成剪貼簿。
閱報剪貼,是她中學時期的習慣。
那一頁頁當年的傻氣需要屏息才能夠平心靜氣翻閱,
「我的受訪者在對話過程中 ,以第三人稱說了一個聽來有點悲慘的往事
。雖然以“我朋友”來敘述故事主角,但她的眼神卻往左上角瞟,甚至迴避我的目光直視,令人納悶的是訪談過程中我們一直是有眼神接觸的。而她嘴角也透露出一絲奇怪的僵硬線條…
當下直覺告訴我她正是故事中那位主角,只是事過境遷她還未能面對。
而我的憐憫心又開始作祟,竟暗自希望那故事不是真的發生在她身上…」
佇立在車站前人行道上等候,看熙來攘往的T字路口發愣,
這裡曾是那段夏日淺藍冬日深藍的連衣裙歲月記憶裡,
和柯薇一起徒步上學必經的集合點。
手機鈴響倏然把我震回滿是等候人潮的交通樞紐,
接通後喂了幾聲,那頭卻沒有說話,我好奇地靜靜等候,
斷續的前奏之後,話筒中傳來熟悉的聲音,混雜在嘈雜的喧鬧歡呼樂聲之中,
『我沒在想什麼,我只是想看清楚歲月流逝的痕跡。』--凱西
「感謝你記得我的生日 卻好像忘了為誰慶祝
那些唱片她可能喜歡 你是否送錯禮物...」
前奏之後,耳內還在欣喜鼓掌,內心的悲劇卻開始...
這歌手才吟唱兩句,差點讓早餐茶跟著含糊的眼淚一起滾燙一地。
前一夜,才和Chey聊了幾句,以夾雜著嘆息的快樂論調收尾,
早晨卻聽見這麼雷同的劇情。
彷彿一個調皮小丑,從回憶馬戲團蹦出來,拿著細針耍弄,
遇到了暑修《驚嚇學》的短髮澎澎獸,她可能想要通過暑修補考,
不停對著鏡子練習嚇人,還發出嘔~嘔~~呸~呸的咕嚕嚕聲音。
呸聲之大,讓我羨慕起她,
如果對於這扭曲世界的畸型不屑,可以唾棄的如此大聲,
我的人生豈不是暢快又闊氣。
一大早,就獲頒最佳臭臉面具獎,
這戲續性的轉折,讓我在內心吐了一口不屑的沫。
結構能動性低的僵固思想,要怎麼樣擔負薪傳責任,
似乎也不是我該替這裡煩惱的事情。
杵在僵化的沙漠裡,就要像株固執的仙人掌,
學不會那樣冷酷睥睨 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面無表情 假裝冷漠 端出笨拙的優雅姿態 讓自己不那麼慌張
但內心卻像咖啡裡的cube sugar 不斷融化...不停融化...
鉛筆小姐養的狗 也喜歡看書寫字...
今天看見這張Russ Mills的作品,居然意外地喜歡。
那瞬間,突然發現,
心態已經不同於多年前,
那個看梵谷會心頭糾結的自己,
以前看見作者在雜亂情緒下創作的東西,
內心也會跟著起伏。
如果不翻土 放任田地漫草橫生 又會怎麼樣
荒蕪其實是另一種景象 就像培養厚沃的養份也需要一些時間來醞釀
聽見內心的枝枒 發著櫛櫛梗梗地作響 能不能就任其滋長 不刻意守著一樹一花
眼前攤著的是未知的苗種 若要知道它能長成什麼 得先種下
不管是在意的 或放任的 都得先種下 才能看見預期之外的萌芽
「他把世界寫成劇本 把愛人寫成香水...」
「為什麼每次都送筆記本?」接過禮物 答謝後 這樣問著,
卻只得到嘻皮笑臉的回答『因為你喜歡寫東西啊...』
和記者小姐姐閒聊著,日常生活是怎麼過,
她驚訝著:妳居然可以一個人吃飯 一個人看電影,好獨立喔!
當下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才不像在挑剔無法獨處的人相對黏人...
一個人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享受獨處、好好過喜歡的生活,
和自己相處並善待自己,從中獲得許多簡單的快樂和內心的踏實。
隨便一個漫天喊價 就帶走了她皮夾裡的藍紫色流水,
她眼神散漫透著無奈,感覺自己的嘴角微微撇了一下。
納悶著這樣的蠻橫交易行為與不等價的失去 算不算一種社會掠奪,
一種數字的、量化的、象徵服務卻零服務 包裹著文明的掠奪。
她感覺到自己的視力在黑暗中越來越敏銳,
今晚不經意搭上這路區間車 搖晃著整日的疲憊,
像是安穩搖籃哄著我意識放鬆...
車廂內依稀飄散記憶中那條有著數字路名的日光屋裡的氣味,
那是一個有著整片白色桅杆窗台,晴天時總灑進一派日光的木質地板房間。